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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太陽和人心不可直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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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太陽和人心不可直視(上)

武友義不愧是有多年經驗的刑警,“黃皮子”、“老高麗”、“郝瘋子”和“卷毛”在“老仁義清真餃子館”嗆嗆了半天,也沒有嗆嗆出來個子醜寅卯來的事兒,他嘁哩喀喳幾句話就給掰扯明白了。按照武友義的分析,“二德子”這麽大張旗鼓的去找“土豆撓子”和“爐鉤子”,這兩個地痞很可能害怕躲了起來。但是,武友義的直覺卻告訴他,“土豆撓子”和“爐鉤子”此時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武友義讓“郝瘋子”轉告“二德子”,繼續加大力度尋找“土豆撓子”和“爐鉤子”,他也要和刑警隊打個招呼,註意收集這幾天無名屍體的信息。

到底是不是有人給戰智湛挖了一個大坑還不得而知,但是海哥的意思卻是小心無大錯!第一要求戰智湛自己倍加小心;第二就是讓“老高麗”的門下,在戰智湛學校的工地看場子的工頭“山東子”,時不時地領著兩三個人在戰智湛的寢室樓附近轉一轉,暗中保護戰智湛。

海哥和“老高麗”的好意是無法拒絕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可戰智湛總感覺很別扭。一個學生,無論是上課,還是吃飯、睡覺,後邊總跟著幾個保鏢,同學們要是知道了,好說不好聽呀。整不好學校再鬧誤會了,這事兒咋解釋呀?唉,要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好了!

戰智湛本想厚著臉皮去問問喬十八,可是幾次召喚喬十八的話他又給吞了回去。這畢竟是自己未來命運走向的問題,是正兒八經的“天機”。未來的一切,全要靠戰智湛自己來判斷。路,還得靠戰智湛自己一步一步來走。這件事兒的真假,就算是問喬十八了,也是讓喬十八為難。喬十八正在修行,要是誤了他的清修,豈不是大大的罪過?戰智湛忘了在什麽資料裏看到過,這鬼的出路一般有三條。最常見的兩條路無外乎就是投胎轉世為人或動植物,或者是在地獄裏受苦,還有另外一條路是修煉成鬼仙。第三條路無疑是鬼最美好的祈盼。

“正陽子”鐘離權曾說過:“法有三成者,小成、中成、大成之不同也。仙有五等者,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之不等,皆是仙也。鬼仙不離於鬼,人仙不離於人,地仙不離於地,神仙不離於神,天仙不離於天。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陰中超脫,神象不明,鬼關無姓,三山無名。雖不輪回,又難返蓬瀛。終無所歸,止於投胎就舍而已。”

戰智湛既然和埠頭城隍廟的鬼吏夜游神喬十八成為好友,他自然盼望喬十八的修煉別出什麽差,早日修成鬼仙,再娶一個仙女媳婦,去過無憂無慮賊啦滋潤的日子。戰智湛絕非嫉妒喬十八,應該說是羨慕,神仙的日子誰不向往呀?只能說祝福好友早日成仙!

常言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戰智湛聯想起自己的命運來,那是相當的失落。那喬十八管咋的還有機會去修鬼仙,戰智湛不是不想修人仙,可老天爺也不給機會呀。屍解成仙那是想法,白日飛升更是奢望,哪怕是兵解、火解或水解也成。戰智湛的元神“大妖山魈”雖然被尊稱為上古妖仙,有萬年的修為,可不過就是個修得一點能量的山精,離著“仙”可差著十萬八千裏呢。要想成魔,又不認識魔界的魔尊,無魔引薦,那也是難於上青天的事。

“二牤子”買兇要殺卓不凡這件事對於戰智湛來講,到底是福還是禍,把戰智湛折磨得煩不勝煩,寢食不安。過了一天,戰智湛忽然想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覆。道法自然!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天地無人推而自行,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為之也,何勞人為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戰智湛這一“致虛極”,心中立刻就坦然了。這一坦然,飯也吃得下,覺也睡得著了。

昨天晚上,戰智湛忽然被尿憋醒,他迷迷糊糊的上完茅樓,回來剛推開寢室的房門,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智湛兄如此體恤小弟的難處,小弟當真無以為報!”

這一聲嘆息,嚇得戰智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戰智湛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喬十八來向他道歉了。戰智湛躺在床上,翻過來調過去的烙餅,一點睡意也沒有了。戰智湛心中暗自嘀咕:“不愧是城隍廟中的鬼吏,還是有一點能量的。老子壓根兒就沒說出來,只是肚子裏琢磨,喬十八就知道了。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喬十八要是修成了鬼仙就更了不得了!”

下午就兩節課,這天早晨“山東子”早早的就在宿舍樓通往食堂的路上等著戰智湛。告訴戰智湛“老高麗”約他晚飯時,去學校食堂的小餐廳小聚。戰智湛對“山東子”的感覺很好,畢竟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嘛。

又能改善一下夥食了,一想就讓人流口水。下課之後,戰智湛趕緊往小餐廳趕。說是“小餐廳”,那時候其實就是空出食堂的一間辦公室,有桌子有椅子而已。當戰智湛走進小餐廳的時候,“老高麗”已經到了,桌子上擺了一碟花生米,他正和一個稍微有些禿頂的中年人聊天。

這個禿頂的中年人戰智湛認識他,他不認識戰智湛。正是對幹閨女柳老師特別關照,讓戰智湛和他的同學們用勞動換來了一頓餃子吃的學校總務處李處長。

全國都一樣,大學的總務處處長當然是個很有實權的肥缺,油水很大,沒有相當的根基根本不用想坐上這把椅子。其中,學生食堂這個油水豐厚的地方就歸總務處管。

眾所周知,大學的學生食堂不僅油水多,也是公認的揩油多發地。所謂“揩油”,“吃豆腐”之俗稱是也。亂哄哄的食堂裏人頭攢動,各種色男和癡女,第一時間都會集中在這個地方。揩油者暗笑於心,被揩油者則明目張膽的媚笑如潮。戰智湛的身邊雖然不乏美眉簇擁,但是眼看著別人揩油,自己卻站在旁邊幹瞪眼,心裏仿佛被貓撓了一般,火燒火燎的。

男人這種動物真的不能以常理而論。所有的人都清楚“色字頭上一把刀”的道理,有的男人一打眼就知道是個色鬼,可有的乍一看上去,任誰也不可能把他和“好色”兩個字聯系在一起。然而,這種人事實上卻不僅好色,而且還是一個色中惡鬼。

見戰智湛進來,“老高麗”笑著介紹道:“老八,這是你們學校總務處的李處長。李處長,這是我八弟!我八弟在你們學校上學,李大處長無論如何得關照著點呀!”

戰智湛急忙彬彬有禮的對李處長說道:“哦……李處長您好,俺叫戰智湛,是您的學生。”

戰智湛禮貌性的伸出手去。李處長慌忙站起來握住戰智湛的手,打著哈哈笑道:“哎呀,我說四哥呀,你這八弟好帥好年輕呀。哈哈……你們哥兒倆先坐著,我去催催菜!”

李處長前腳剛一走出房門,“老高麗”就笑咪咪的問道:“老八,你稀裏馬哈的是咋得罪老三了?他咋一見了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念秧兒,罵你不仗義、是白眼兒狼?老三的‘黃皮子’那可不是白叫的,是有名的難纏的主呀,他你也敢惹?呵呵……”

“老高麗”的話讓戰智湛面紅耳赤,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想道:“三哥‘黃皮子’何止難纏,簡直是不可理喻!”

“老高麗”見戰智湛難堪,以退為進的笑道:“老八要是有啥難言之隱,做了讓老三急頭掰臉的事兒,就別說了。呵呵……四哥就當沒問……”

“兄弟也沒做啥對不起三哥的事兒。就是……”戰智湛經不住“老高麗”的激將法,吭哧癟肚的說道:“也……也沒啥‘不仗義’的。三哥就是……就是給俺……給俺介紹個對象,俺……俺害怕就……就撓杠子了!八成三哥就是因為這事兒對俺勁兒勁兒的吧。”

戰智湛雖然說的很含蓄,但以“老高麗”對“黃皮子”的了解,“黃皮子”介紹的絕非“對象”。“老高麗”皺了皺眉眉頭,淡淡的說道:“老三咋還不知道深淺了?這種事兒也不分個人兒。老八,四哥不是挑撥你和老三的關系,你現在還是學生,和三哥這麽瘋玩兒,會影響學習的。不經不離就行了……”

“老高麗”這話說得有點鄭重其事,就像是長兄規勸小兄弟,語重心長。戰智湛不敢巧言令色的蒙混過關,正想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李處長忽然推門走了進來,笑呵呵的說道:“呵呵……讓四哥、八弟見笑了,眼目前兒呀正是學生吃飯的飯口,竈上忙不過來,我出去催了催,菜馬上就上了。”

“老高麗”倒是連稱不及,戰智湛卻不亢不卑的應酬了李處長幾句,對李處長的態度顯然有些不冷不熱。直到菜上來。“老高麗”滿臉都是慈愛的笑,把一塊兒“扒牛肉”夾到了戰智湛的碗中,說道:“老八麻溜兒利索兒的吃,這菜要涼了就不好吃了!”

李處長瞇著小眼睛,滿臉是笑的說道:“呵呵……八弟,我真羨慕死你了,四哥待你的好法真是沒治了,比親弟弟還親呀!”

戰智湛笑了笑說道:“李處長說的極是,四哥待俺就像親兄弟似的……”

李處長搖了搖手,打斷了我的話,說道:“哎……八弟,別處長長處長短的,顯得忒生分。我和你四哥是鐵哥兒們,那是杠杠的。你打今兒起就叫我李大哥好了,以後有啥事兒就直接找你李大哥。要是饞了,跟你李大哥說,我告訴竈上給你整點差樣兒的。”

“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你是俺老師的幹爸,俺叫你大哥。那柳老師以後叫俺啥呀?”戰智湛連稱“不敢”之後,肚子裏暗自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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